轧豆茶(接稿)

03 白菊与黑巧

梗:黑巧

搭档:@雪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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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小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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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下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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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快快,还有没有人没有撤离!”


 “都搜索过了吗?确认这栋楼的居民都已经疏散完毕?”


  萩原拿着对讲机,反复确认。


  毕竟这不是一件可以开玩笑的小事,他们要对公众负责。


 “是的,我、”那边的警官刚想确认,就看见了转角处站着的人,“等等,这位先生,你怎么还在这?!”


  那是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他的穿着在尚算闷热的季节里略显怪异,不过现在最重要的当然是驱离他。


  警官朝对讲机的另一边报告:“萩原,我这边还有群众没疏离完,我先把那位先生送下去。”


  萩原一愣,“好,这些事情就交给你了。”


  萩原说完,拿起工具箱,侧头,看向一处,“走了,月城。”


  靠在角落的男人抬起头,眼神漠然的落在他身上,无动于衷却也没说什么,只是默默的跟了上去。


  组织交给他的任务是卧底警方,为此他在三年前开始洗白重写档案,在一年前被送入警校就读,而现在就是他毕业后刚任职没多久的时间点。


  虽然是打入警方,但月城从来没有刻意的迎合。


  相反,他在面对这些人,反而更加不假辞色。


  他和那个五人组小团体的关系从来也都不怎么样,更别提彼此间的互看不顺眼,也只有左右逢源,哪里都能玩得开的萩原愿意接近他,哪怕在刚入学的时候他就把萩原撂倒了。


 “走了,月城。”


  萩原再次说了一声,他早已习惯月城的冷漠和不合群。


 “嗯。”月城看了他一眼,也许萩原的好人缘是有理由的,就像连他这样的烂人,他也愿意接近。


  厚重的防爆服穿在身上,闷出一身汗意,月城看了眼萩原微红的脸。


  这个人的能力不缺,性格也很好,如果每个警官都像是像他这样的人,那组织确实是会有不小的麻烦。


  只是可惜,这样的人,总归是少数,像降谷,像松田,像诸伏,所以他也永远不可能融入这样的人群里。


  对于降谷和诸伏的去向,他有所猜测,只不过目前都尚未可知,或许哪一天,他就会出现在哪个晴光的天气里,路过正蛰伏在某个黑暗角落的他们。


  行走在阳光下的自己,策划着不为人知的血腥。


  隐匿在阴暗里的他们,行着英雄的正义之举。


  不过只是一条只会蛰伏在角落暗暗窥视的毒蛇罢了。


  月城对自己有自知之明,再次看了眼萩原。


  怎么会有人指望蛇的身上会有温度呢……


  ——


  琴酒看着向他走来的警官,倏地一笑。


  很好,非常好。


  画面的最后是一片血色。


  终是有一人死在天台。


 “……我先把那位先生送下去。”


  琴酒扫了他一眼,准备离开,突然听到了那边电话里最后的声音:“走了,月城。”


  脚步一顿。


  月城、?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只狐狸的姓氏,就是月城?


 “先生,这里很危险,你……”


  警官挂断了电话,想要说明目前情况的严重性,却见眼前这个人默不作声地盯着他,脸色肃穆。


 “先生。”


  琴酒看了他一眼,“我自己下去。”


  琴酒说着转身离开,在警官足够紧张的解释里,他已经明白目前的状况了。


  有个不知所谓的炸弹犯在这栋楼里安装了炸弹,琴酒承认他是希望对方死,却也不意味他要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地步。


  在下面的安全地方等待,不是很好的选择吗?


 “琴酒,你觉得是生死与共得人心,还是信任默契得人心?”


  那只狐狸曾经问过他这样一个问题。


  这是一个很难判断的问题。


  在经历过生死的人会对这个有着共同经历的人交付一种无法形容的信任,也会形成一种说不清的默契。


  这两者无法轻易区别出不同。


  只是现在,他懂了。


  琴酒看着不远处那个被抬出来的身影,看着一些警官从他身边匆匆跑过,朝受伤的伤患涌去。


  急切的喊叫里,他理清了一切。


  那群伤者里,受伤最严重的是那条毒蛇。


  月城在爆炸前几秒的短短时间里把炸弹丢出高楼,回身护住了离他最近的警官。


  哈,他在搞什么鬼?


  是执意去死还是获取信任。


  那短短三天的时间,他获取的情报远比月城想象中要多。琴酒不相信那条毒蛇会选择不顾一切的救下一个人,就像他不相信那只狐狸会因为其他人而死在他的手里。


  那两个人那么像,又是那么的不像。


  和他搭档那么多年的狐狸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向那些卧底靠拢,立场黑暗的毒蛇因为卧底伪装正义。


  信任和默契比不过生死与共吗?


  那条毒蛇用生死间的抉择去谋夺那位警官的信任。琴酒有理由相信,那位被毒蛇救下的萩原警官不会忘记这一刻,在之后那条毒蛇卧底期间,在他怀疑他的时候,他将总是想起这一幕。


  好手段。


  这样的手段让他不可抑制的想起那只狐狸。


  他和那只狐狸经历的生死少吗?


  不少。


  有些危机是对方带来的,一言不合的下死手,想到对方死在自己手里的兴奋与颤栗。


  有些危机是敌人带来的,可那时候的他们会选择合作,那无须言明就可以心意相通的默契,那不约而同的行动,都让他们为之惊奇与欢喜。


  有些危机是任务的意外。


  沉船后海上飘流时苍白湿漉的脸,相对的呼吸起伏微弱的生机,高楼炸毁时在高楼废墟里摇摇欲坠的身影,相握的掌心滋生细密的绝望与热意。


  小巷被围堵时越发虚弱的身体,温度随着流逝的血与时间降落,只有如星的眼神在昏暗的天光里熠熠生辉。


  他们经历的并不少。


  那那些经历是否也只是那只狐狸的谋划呢?


  日积月累、潜移默化,让他习惯一个和他完全无关的人后,好在后来的不知不觉里离他远去。


  他多想承认那只狐狸不怀好意,多希望他是老鼠,这样他就能理所当然的愤怒与生气,就不用承认自己的失败与狼狈。


  可惜不是。


  毒蛇和狐狸注定不同。


  那条毒蛇是卧底,他和那些警官的第一次见面就已经注定了未来。那只狐狸不是老鼠,他明明和他一样黑得烂透,却又偏偏是这样的他在后来选择背道而驰,于是他们渐行渐远。


  就是那些老鼠用生死与共骗取了狡猾狐狸的信任吗?


  琴酒看着那个神色焦急的男人,脸色微冷。


  他见过他。


  他曾经见过这个男人。


  那是很久前的事情,那时候那只狐狸还对这个男人笑过呢,琴酒视线死死落在他的脸上,捕捉他所有的细微情绪。


  焦急、恐慌、害怕。


  他怕那条毒蛇就这么死去。


  因为他而死去。


  身边的人来来往往,琴酒却想起了很久之前的那一幕,让他回想起自己见过这个男人的那一幕。


  ——


  琴酒坐在保时捷,点着一支烟,视线落在远处。


  那里,一个穿着风衣的男人轻轻笑着,不时和身边的人交谈。


 “是吗?那真是有趣,有时间的话,我们一起去看吧。”月城轻声笑着,视线在一侧的甜品店掠过。


  橱窗的玻璃虚虚倒影着一辆熟悉的车。


  视线一顿。


 “怎么了?”萩原的视线随着他的落点看去,看到了橱窗里摆放着的糕点,想起他上次买的点心,“要不要去买点?上次你带来的小蛋糕,大家都很喜欢。”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月城笑了起来,看着萩原道,“我还害怕大家不喜欢呢。”


 “你也会害怕吗?我还以为你对什么都那么游刃有余呢。”


 “不是的,”月城失笑,“就像现在,我就有一个约会要去赴。”


 “所以抱歉了,我要先走了,萩原。”


 “诶?女朋友吗?”萩原讶异,他从来没听说过月城身边还有适合约会的对象,“还是说咨询对象?”


 “是很好的朋友呢。”月城弯了弯眼睛。


  ……


 “扣扣。”


  车窗被人屈指叩响。


  琴酒侧头,放下车窗,看着对方抬手将因为弯腰而漏下的发丝撩到耳后,抬眸轻笑:“是想我了吗?”


 “呵。”


  琴酒冷笑了一下,“上车。”


  月城绕过车,在后座的另一边坐下,顺手探入琴酒的大衣口袋,微微侧身,往前靠近了点。


  两指夹着的烟凑上对方唇间的烟,火星燃起余烟,收回手,垂头咬住了烟嘴,慵懒的往后一倒。


  一只手撑在车窗,抵住了下巴,另一只手随手一横,搭在了靠背。指尖挑起了琴酒柔顺的长发,随意把玩着。


  琴酒睨了他一眼,毫不在意,只是低头把手机里的文件转发了过去,言简意赅:“任务。”


  伏特加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看第一次还会惊讶,但看个十次百次就只剩习惯了。


  ——


  对于琴酒来说,那只是任务中途的一个小插曲,更何况琴酒从来不会在意那只狐狸的社交范围。


  毕竟能和那只狐狸有交际的人实在太多,所以压根就没有必要去在意。


  琴酒承认,或许这也是他失去那只狐狸的原因之一吧。或许就是在这样无数个不在意里,让那些老鼠一点一点的骗取了狐狸的心。


  ——


  琴酒再次找到了那条毒蛇。


  不同于上一次的对峙,这次这条毒蛇只能虚弱的躺在床上,仍由他观察。


  真的很像。


  在这条毒蛇闭着眼安然睡着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像是看到了那只狐狸。


  琴酒抬起手,手中的枪口再次对准了他。


  他想要验证自己的想法。


  如果对方死去的话……


 “你是谁!”


  身后传来慌张的大喊。


  在听到声音的那一瞬间产生的愉悦简直要淹没他,琴酒眼神凶厉的看着床上的人,在身后人眦目欲裂的神情下干净利落的扣下了扳机。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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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住他吧。


  就这样记住他吧。


  记住这条毒蛇为救你而凝固在这一时刻的病容,记住这染血的病床和那些蓝白条纹,记住这一刻刻骨铭心的感觉。


  这位警官。


  ——


  我做的很好吧,白州。


  这位警官先生绝对会再也忘不掉你了。


  就像我与之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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